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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第六夜了,現在已經是入夏了,天氣漸漸炎熱,不過這也更適合聊天聽故事。今天朋友將說什麼呢,我早早就泡好兩杯茶。

    等了許久不見他來,剛要去找他,發現他從沒外進來,兩人差點撞個滿懷。

    「急什麼?」朋友責怪道,「我去拿東西了,這玩意寶貝的很,要被你撞壞了你的罪過就大了。」

    「什麼東西啊,這麼金貴。」我好奇的去望他的手,卻看見一個一個黑色大小如雞蛋,光滑同瑪瑙般的物體,甚是好看。我忍不住拿手去摸。他卻靈活的閃開了。

    「先聽我講這東西的來歷,聽完後你就不會急著摸了。」他神秘地笑道。

    「好,你說。」我高興的坐了下來,邊喝茶邊聽。

    「去年的聖誕節,我獨自一人在上海休息。忽然接到一封信,要注意,不是電子郵件。而且最費解的是這封信的寄信者讓我看了瞬間打了個寒顫。

    因為,這個署名謝依達的人分明是我數年前已經死去的朋友。

    說到謝依達我不得不和你解釋下。他是一位靠古學家。注意,我說的是靠山的靠,不是考試的考。因為他專門靠販賣文物過活。

    雖說是朋友,其實倒也不算,只和他有過數面之緣。因為我對這類人向來很鄙視,但有時候他總能搞到讓我好奇的東西,所以不得以還是見了幾次。而最後一次我是親眼看見他的屍體。

    他的死可以說是意外,或者也可以說是得罪神靈懲罰。因為他經常賣的東西是佛器。

    他在挖一個佛頭的時候不小心摔死的。那次不僅僅還有我在場,另外還有他的三個朋友。我們草草處置了他的屍首。把他叫給了他的妻子。但很奇怪。這位未亡人看上去一點都不悲傷,她非常堅毅地表示一定會救活丈夫,當時我們都以為她是傷心過度而已。

    「那封信呢?到底說什麼啊?」

    「你幹嗎著急。那封信的確是謝依達寫的,他的筆跡我不會認錯。我向來有記憶人特徵的本事,即便見過一次面,只要我想記得他,我會發現他與他人不同的地方。謝依達的字就是如此。因為這年頭恐怕很難找到肯寫信,而且用毛筆寫的人了。

    信大意是說他遇見了神奇的事,請我們別害怕,其餘幾人他也發了信了,希望我們去下他家,甘肅的一個小城聚聚。

    我已不記得那幾人的聯繫方式,不過我對這封信很感興趣。於是我收拾了下行裝來到了那個小城市,並按照信的地址來到了謝依達的家。

    令我沒意料的是這個小子居然住著非常華麗的別墅呢,雖然是在郊外,但這樣的別墅估計也造價不菲。

    很快一個傭人模樣的人接待了我,並讓我在會客廳等。客廳裡面更令我驚歎,裡面擺放了各個時代最優秀的藝術品。吳道子的《送子天王圖》,《清明上河圖》還有柳公權的《玄秘塔》等眾多碑貼,明清兩朝的官窯瓷器。這些贗品的仿真很高,估計也要不少錢。

    「我就知道你會來。」正當我欣賞著這些藝術品的時候,我聽到了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我雖然有心理準備,但冷不丁的看見一個幾年前在我面前死去的人現在意氣風發的向我打著招呼走來,還是鎮了一下。

    現在的謝依達已經不是我以前認識的文物販子了。他全身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無框眼鏡,向後統一梳的大背頭在不亮的房間裡可以充當燈泡了。惟有那碩大的酒糟鼻卻一如既往。

    「我就知道你會來。」謝依達似乎很興奮,居然重複了兩遍。我皺著眉頭:「別重複,我還聽的清。」

    「呵呵,不好意思,我實在很激動,你想想一個死去的人又能看見老朋友你說我抑制的住麼?」他走近了些。我也看到了他頭左深深向下的凹陷。那應該是當年摔傷的地方。

    我把手迎了上去和他握了握。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和普通人一樣。如果硬要說有的話,我感覺他的手掌比普通人要更硬一點。

    「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我很忙,不想老瞻仰你。」我半開玩笑地說。

    謝依達的臉色有點不自然,嘴角抽動了下,但馬上回復常態。「果然還是老脾氣,既然你直接,我也不藏了。我們上樓談。」說完便領著我去了他的書房。

    如果大廳的藝術品是贗品的擺設。那書房簡直就是個博物館了。大部分我都叫不出名字,但我可以感覺到它們獨有的靈魂。好的古物是有魂的。

    「你一定很詫異吧,不過你算不錯的了,那幾個蠢材要不嚇的不敢來,要不就無知的不相信。你是唯一一個來了的,我很高興沒看錯人。」謝依達一臉自信的做在沙發上看著我。說老實話我很討厭他這種自信。

    「其實我能活過來多虧我老婆。」謝依達慢慢地敘述著,語氣有點蒼涼。

    「當然,如果沒有那件傳說中的古物,我也活不過來。」我望著他,總感覺他的身體之中有種未知的力量支撐著。

    「當年你們把我的屍體叫給我妻子後她並沒有埋葬。而是用我僅有的積蓄把我急凍起來。隻身去尋找能使我死而復生的奇寶。」

    「奇寶?」我疑惑地問,然後腦子裡如同高速運轉的計算機,在幾千年的傳說中能使人復活的只有那種東西了。

    「返魂香!」我和他幾乎同時說出。

    「不可能。」我馬上又否定,「那種東西只是傳說而已,在說,歷史上記載的返魂香沒有那麼大的作用,充其量也只是去腐生肌,用來治療重症的藥物而已。『返魂香。斯靈物也,香氣聞數百里,死屍在地,聞氣乃活』是古人誇張罷了。」

    「哼,我原以為博學廣聞得你會相信,原來你也和那些庸才一樣無知。」謝依達冷笑了下,「如果那是傳說,那我又是如何活過來的?」

    「切,天曉得,說不定你當時根本沒死,不過是暫時性的昏厥,腦部受到重創很容易導致假死,這在醫學歷史上又不是什麼稀事。」

    謝依達望著我,眼神冰冷,我只在死屍上看過那種眼神。「我請你來是要幫我,不是來聽您講醫學的!既然你不相信,我只有拿出證據來,省得你在囉嗦,不過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說完,他就站了起來,走到房間角落的書櫃旁,不知打開了什麼機關,居然出現了一個密室。

    「來吧,不過你既然進去了就不要後悔。」說完他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黑暗代表著未知,我有點害怕,但好奇佔了上風。雖然後來我僥倖得以活命,不過我並不後悔,因為我畢竟得到了只有在傳說中才出現的寶物。

    那是條非常長的通道,幾乎走了足有兩百多米,通道裡面點著很殘舊的壁燈,因為我知道那種銹跡沒有些個時日是形不成的。通道很乾燥,這道很令我驚訝,因為這個地方屬於雨季非常多的區域,向下如此的深度還能保持乾燥非常不易。

    走過通道後,我們來到一個非常開闊成扇形的房間。房間的四周都是石壁,刻著很多圖畫,很遺憾我對考古不是很精通,只知道起碼那應該是唐以前的,因為人物的服飾與畫法都和唐飄逸豐滿的畫風差異很大。

    謝依達走到房間的正中,點亮了一盞七寶燈。接著開始脫衣服。我疑惑地問他幹什麼,他卻一言不發,一下就脫了個精光。然後轉了過來。

    當我看到他的身體時候,我才知道他剛才所說的證據是什麼。因為他的上身從胸部以下就只剩下脊椎骨了,上面還掛著幾絲像破布一樣的殘肉。左腳也在嚴重的腐爛。這可絕對不是那個假死後活過來的人可以展示的。

    「夠了,穿起衣服吧,我看得像吐。」我轉過臉,對他擺了擺手。等我在轉過來後,謝依達已經穿好衣服跟沒事人一樣。似笑非笑的望著我,彷彿在嘲笑我的愚蠢。

    「你到底要我幹什麼?」

    「很簡單,我需要一個助手再去一次陰穴!」謝堅定地說。(寫名字麻煩,以下簡稱謝吧,大家知道就可以了)。

    「據史料記載,返魂香第一次出現是在漢武帝的時代,西域月氏國貢返魂香三枚。大如燕卵,黑如桑椹,燃此香,病者聞之即起,死未三日者,薰之即活。難道你妻子在三天之內就找到了?」

    「我不是說過了麼,急凍可以延長屍體的保存時間。你說的沒錯,月氏過的確是返魂香的產地,但到了這個年代已經絕跡很多年了。」謝不耐煩地說。

    我思考了一下月氏國的地理,按照今天的地圖,它應該在甘肅省蘭州以西直到敦煌的河西走廊一帶,這個國家在戰國時代開始興起,強盛與秦末漢初,後被匈奴所驅逐,開始走向衰弱,最後在公元五世紀被羌人漸漸吞併。如果返魂香產與月氏,那麼現在這個地方不正好是它以前的所在麼。我回望這個地方,果然很有幾分外族的文化,但月氏怎麼回建如此漢化的古墓呢,而且要說這是古墓,難道謝僅憑一人之力可以開啟的了?我帶著疑惑望著他。他自然明白,開始向我解釋這一切。

    「你現能猜測這裡是什麼地方吧?我可以告訴你,這裡就是張騫墓。」

    「胡扯,張騫墓在漢中,別蒙我了。」我憤怒的指正他,雖然我不是很瞭解歷史,但也不要把我當傻子糊弄。

    「就知道你不相信,這個墓其實是月氏國的族人為張騫修的。的確,這裡沒有他的屍體。但在這個墓室有比張騫屍體更有價值的東西。」

    「你是說,返魂香?」我問道。

    「沒錯,月氏人將非常貴重的寶物當做紀念為張騫修這個墓室,這個墓室在即使的記載中根本微不足道。但在像我這樣的古物愛好者眼裡它可是窮盡一生追逐的目標。」

    「你剛才說的陰穴是什麼?「

    「返魂香非常珍貴,月氏人在修建古墓時候就把它藏在了古墓中心。作為可以使死者復生的寶物會吸引什麼東西來搶奪我也不必多說,你知道颱風吧,在颱風的中心風眼反而是最平靜的,返魂香就是這個風眼,不過稱之為陰穴更合適,在它周圍都是那些東西,她們想藉著寶物的力量重新回到人世。」謝的話讓我驚訝,難道返魂香的出現會造成死者重回人世的局面?

    「返魂香曾經流傳到日本,結果在日本爆發了一場常世與現世之間人和鬼魂的慘烈戰爭,已至於當時的京都成了一座鬼城。可見它的力量之強大。」

    「但它不是只能使死去三天內的死人才能復活麼?」我疑惑道。

    「那不是真正的返魂香,張騫帶回去的由於沒有妥善保管加上烈日暴曬,最重要的是返魂香與其他香料混放。但即便是不純的返魂香仍然有治療重病的療效。這也是為什麼史料記載的結果。」謝繼續敘述著,我也很感興趣的聽著,的確,日本歷史上著名陰陽師安倍晴明所處的平安時代的確是那樣一個人鬼妖共存的混亂時期。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我看你的身體狀況似乎有點問題。」我指了指他的身體。謝苦笑道:「的確,當年復活我的返魂香也是不純的,雖然我的妻子以自己生命作為代價來復活我,結果仍然使我落得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所以我必須找到真正的純淨無暇的返魂香。」謝望著我,我知道處在生死邊緣的人是多麼痛苦。

    我答應了,因為我也是凡人啊,誰不想一睹傳說中的寶物呢。雖然這躺旅途可能會比較危險。

    「為什麼不多找幾個人呢?」我問謝,

    「不在乎人多,一百個廢物也不如一個有用的助手。」他邊說邊看了看我。然後走到了正前方的牆壁上。牆壁上有一個類似拼圖的東西,只見他移動了其中的幾塊。地面忽然緩緩打開,最後露出一個類似井口一樣的圓洞。不過很大,差不多直徑有兩米左右。洞口看上去很恐怖陰森。站在旁邊都能感覺到脊背發涼。

    「現在後悔來的及。」謝看我遲疑,激我。

    「別用激將法,我決定了就不會更改,不想去你殺了我也沒用。不過我想說我們怎麼上來。」我看了看洞,深不可測。

    「這裡有台電轉輪,時間一到,自己會拉我們上去。我們時間不多,只有這個時候才是相對安全的,如果過了這個點,我就要在等十年,恐怕我是等不了的。」謝低頭收拾著行囊,我沒注意他已經換了套衣服,而且居然在旁邊拖出來一台機器,機器有著巨大的轉輪,上面綁著類似攀巖保護的繩索。

    他把一套衣服和一個工具包給我。「換上,行動方便點。」

    數分鐘後。我們準備停當。謝看了看表。然後做了一個跳的動作。我們邊一齊跳了下去。

    洞並不深,不過也有十幾米,我們靠著繩子慢慢的劃下去,不過洞壁非常光滑,使得我們很不順利,半小時後我們好不容易才踩地面。

    我們點亮了隨身攜帶的手電,是那種可以咬在嘴巴上的。謝告訴我,兩小時之內他可以控制轉輪拉我們上去,兩小時之後轉輪也會自動拉我們。不過這種地方還是少呆為妙。

    原來整個墓室設計成一個沙漏形。不過下面的還有更大。手電的光源不強,但也能照幾米,下盤全部由數十塊完整的正方形石壁構成。每一面石壁都記載著奇怪的文字,也有圖畫,文字我看不明白,但圖畫大致還是能看懂的。第一面似乎是一位僧人坐化。但從衣飾上不像是中國人。第二副則是一隻狐狸望著前面那位僧人。僧人則躺在了一堆木柴上,旁邊似乎有他的弟子之類的舉著火把。看來是要把他火化。而第三副則是一位女子陪伴著一位君王的畫面。但那女子的眼睛去始終盯著君王旁邊的箱子。

    我忍不住問謝,這些壁畫和文字到底說什麼。

    「這些壁畫完整的講述了返魂香的來歷。」謝看都沒看,一邊在地上尋找什麼,一邊回答我。

    「哦?說說看,那第一副是什麼意思?」我問道。

    「那是一位高僧在坐化,然後當時的著名妖怪九尾狐為了得高僧的舍利,幻化成人形嫁給了當時的印度君王也就是那位高僧的兒子賓頭沙羅。」

    「兒子?和尚有兒子?」我聽的費解了。

    「賓頭沙羅的確是那位高僧的兒子,第一幅畫中的僧人叫旃陀羅笈多,他是孔雀王朝的建立者,同時也是個虔誠的耆那教信徒。耆那教是筏陀摩那在公元前6世紀所創立的宗教,同印度教和佛教一樣,相信靈魂解脫,業報輪迴,主張非暴力、不殺生、行善積德。當他死後被火話,留下了三顆類似與寶石的東西。九尾狐希望得到這三顆東西。而這些都交給了旃陀羅笈多兒子保管。但是九尾沒想到旃陀羅笈多兒子也過於厲害,識破了它的身份,所以把它趕出了印度。」

    「旃陀羅笈多的兒子?我聽的混亂了。」

    「你一定很熟悉的,他就是阿育王。」原來如此。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我好奇地問,我可沒想到他能看懂印度文字。

    謝默然很久。忽然說道:「我妻子是印度人。」然後就什麼都不說了。我只好繼續看壁畫,果然後面描繪了九尾被一個英武的年輕人提著劍趕出了皇宮。不過似乎後來它又來到了另外個國家。而後面的畫在熟悉不過了,因為上面的人物很明顯就是中國春秋戰國時代的人物啊。

    其中的一副也是一位君王手拿一塊圓形的透明的東西在與一位妃子把玩,而那位妃子正式前面出現的九尾巴。而那塊東西很像傳說中描述的和氏壁。

    「還還是跟我解釋下吧,我又看不明白了。」我只好再次央求謝。

    「印度的一位高僧把那三塊類似舍利的寶物中的其中之一帶到了中國,並且央求當地有名的玉石工匠將其和一塊名玉鑲嵌在一起,那塊玉就是和氏壁。所以傳說和氏壁有神奇的力量,更有人說得壁者得天下。九尾自然又打它的主意。不過戰亂紛爭,九尾後來與玉都失蹤了。後來三塊舍利一塊留在了印度另外一塊在展轉中落到了月氏族人手中,在後來你也知道了,張騫把他們帶回了中土,印度的一塊在玄奘法師與印度的佛法交流時候也帶到了大唐長安供奉。一塊在後來唐嚴宗的時候也就是753年隨著中日佛法交流被鑒真和尚帶去了日本。帶去日本的那塊卻引起了日本的動盪,成為了眾多妖魔爭搶的寶物。在公元794年,恆武天皇建京不到十年,被錯殺的皇太子早良親王怨靈不散,天皇被迫移都至平安,設了幕府將軍扳之上田村麻呂像鎮攝皇太子的鬼魂從此拉開垂天下以治四百餘年的平安時代的序幕。而追蹤而至的九尾卻沒想到被一群凡人打敗,並永遠封在了殺生石裡面。那塊舍利最後也失蹤了。」

    「它到挺可憐的。」我不禁惋惜道。「但這和返魂香有什麼關係?」

    「我們找的是玄奘從印度帶回來的最後一塊。這塊後來被張騫的後人拿到後歸還給了月氏族人,並且希望可以歸還它的故鄉印度,不過沒有成功,但一位印度僧人畫下了這些壁畫在這裡,一證實它的來歷。而這塊東西最後還是放在了由他們修建的張騫墓中。」謝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明白了,那最後的舍利子就是返魂香?」我恍然大悟。謝對我點了點頭。

    原來擾亂天下將近一千多年的寶物就是這個啊。「別多想了,我們時間不夠,趕快找吧。那位印度僧人畫了這些壁畫,同時也設計了這裡的機關。月氏族人也不會輕易讓人拿走返魂香。」

    我點頭稱是,也和謝一起尋找。果然,半小時後我們找到了最後一幅壁畫,也就是一位印度僧人修建墓室的那副。看上去好像可以推動一樣。不過無論我們從哪個方向用力都沒有反映。最後謝讓我和站在相反的方向使勁。我笑道,這樣那能推開,不互相抵消了麼。但沒想到。這副畫原來是兩個空心石牆互相套在一起。果然,推開之後出現了兩扇僅可以由一人進出的小門。

    時間不多。我們只好分開走。誰先找到返魂香就扯動互相綁在腳上的繩子,一來不容易迷路,二來也好盡快通知。而且我們互相帶了對講機。

    謝走左,我走了右邊。如果我在選一次,我絕不選右邊。(朋友笑著對我說,我心想以他那什麼都不怕的性格,必定是遇到了極其凶險的事了)

    通道很狹窄,我若胖點還真走不過去了。大概走了二十米之後,右邊出現了一個不長的台階,每一級台階都很凹凸不平,踩上去的感覺很怪異,不過光線很黑,我也就沒有多去留意。當走下台階的時候。我感到了前方有著不尋常的亮光。果然,在台階下去的房間盡頭,一位類似與木乃伊似的僧人打扮坐著的骸骨上有一個黑色的盒子。我猜想這應該是了,馬上呼叫謝,但聲音很嘈雜,可能信號不好。我只好拉動了下繩子,並且自己去拿盒子。

    我不是傻瓜,當然先用東西試探性的動了動,很好,沒有機關。盒子很沉。應該是金屬製的。很奇怪盒子並沒有看見外面有鎖一類的東西。這個時候好奇心害我不淺。誰又不想看看那能令人起死回身的寶貝麼?我用顫抖的雙手打開了盒子。但我忘記了,我身邊就有死屍。

    盒子剛打開,就聞到攝人的香氣,是那種聞到會讓人精神一振的味道。而且感覺會上癮一樣。我一看盒子裡面。一塊如雞蛋大小的光滑的物體被四條龍嘴牢牢鑲嵌。盒子裡面還刻好像印度文一樣的文字。看來就是它了,我高興的把盒子關上放到被囊裡面。全然沒留意後面有東西正正慢慢朝我爬過來。

    這個時候對講機響了,我暗罵,這玩意不需要的時候反而靈光。馬上接通,謝在裡面著急的喊叫:「你是不是拿到了?拿到後千萬不要打開,趕快出來。」

    「為什麼不要打開?」我剛說完,忽然感覺後面一陣涼風。下意識回頭一看,居然身後站著數個形如殭屍手持古代兵刃的戰士,他們大部分都已成了骷髏了,看來剛爬起來不久,因為我看見他們的臉上還直往下掉粉末。我暗叫苦也,難道是剛才打開盒子使他們甦醒了?難怪沒什麼機關,原來它們就是最大的機關。我回頭望了望那坐化的僧人,奇怪的是他卻沒甦醒過來。也好,少一個就少對付一個。不過面對這群非人的怪物我可沒什麼辦法。房間裡空間有限。它們正拿著兵器向我一步一步逼近。我只好一步步往後退。邊退邊對著對講機大喊:「沒時間廢話了,快來救我!」

    剛說完我就聽見謝在另一半罵娘了。

    我看了看剛才下來的樓梯居然不見了,又看見其中一位士兵的肩膀上赫然有我的耐克運動鞋的鞋印,原來他們一直都一裸躺在哪裡,我說怎麼台階睬上去怪怪的。不過現在沒時間思考了。一柄長槍帶劃破寒風已經刺向我面前了。我心裡叫到,這下完了。忽然聽見砰的槍響長槍落地,那些怪物猛的回頭。其中一個的骷髏腦袋馬上隨著第二聲槍響被轟的粉碎掉在我手上。我趕緊扔掉,那手感真的很噁心。

    「你來的真及時,開始我看著他們還以為是你親戚。」我趁那幫怪物注意力轉向高台處的謝依達的時候撞開一條路,被謝身手拉了上去。謝一拉我上來就趕緊叫快跑。

    「怕什麼,骷髏難道還能跳上來?」我拍了拍土,回頭一看,她們的確不能跳,不過她們一個一個踩著對方上來了。看來它們遠比我想像得要聰明的多。

    人在危難中表現出來的運動力果然非同凡響。我和謝依達飛快的跑出過道。並且在那些怪物出來的一瞬間把石門再次拉上。任憑它們在後面在怎麼擊打也沒辦法。畢竟它們不是練了乾坤大挪移的張無忌。

    我和謝一下累的坐在地上。我指了指門:「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

    「估計是當時造墓留下來的衛兵。只要有人碰箱子它們就會甦醒。都叫你別開了,要不是你拿到箱子真不想救你。」謝依達責備我道。我自知理虧,只好笑了笑。

    「返魂香的力量果然很強。我們得馬上離開。你把它搬離了原來的地方很快這裡就不得安寧了。不走的話就沒機會了。」謝拿出了一個類似遙控的裝置,按動了按鈕。我們等著被拉上去。我看了看表,剛好離兩小時還有五分鐘。

    但是我們並沒有如計劃得被拉上去,謝按了幾次都沒反映,看來機器出故障了。這個時候我感覺到一陣很灼熱的風。回頭一看,壁畫上的九尾狐走了下來。

    它的火焰幾乎把整個房間照的如同白晝。全身通紅的毛髮全部豎立了起來,使得它本來就十分巨大的身軀幾乎塞滿了房間。還有它標誌性的九條尾巴。我幾乎被這神話中的妖怪嚇得呆滯了。

    「沒想到它也來了。」謝懊惱的叫到。

    「你不是說它被封住了麼?」我問謝依達。

    「這不是它的本體,而是它對返回魂香執著的意念形成的新的妖怪。它的腦子只會思考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殺了我們,拿回箱子。」謝頓了下,一字一字的說。

    如果剛才的幾個骷髏士兵我們還能用搶對付,恐怕對它就沒用了。九尾狐的意念體一邊向我們靠近,一邊露出鋒利的牙齒。它的眼神像火一般燃燒著盯著我的背後裝著盒子的行囊。

    「怎麼辦?這鬼時候機器又壞了。我們只能硬抗到機器自動拉我們上去。」謝依達無奈的說。

    「你認為我們能抗五分鐘麼?」我指著步步把我們逼到盡頭的九尾狐。

    「別怕,它不過是個意念體,估計應該沒多少本事。」謝依達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那個所謂的意念體一爪子拍向一塊石碑,那塊石碑像豆腐一樣碎成一地。我們吞了口唾沫。

    我已經可以清楚感受到它對我返魂香的熱情了,我衣服邊角都已經開始冒煙。

    「你不是很瞭解這個墓室麼,想想辦法啊。」我拉著謝依達的衣服。

    謝依達迅速打開我的行囊,從裡面掏出一件半圓形的透明物體,並且從自己的口袋裡也拿出同樣的一塊。兩下一合併居然發出宏亮的撞擊聲。他手中居然多了一塊圓形的透明玉盤。

    「和氏壁?」我驚呼道。

    謝依達沒有理會我,而只口中念到希望管用,接著就將它朝九尾扔了過去。

    「你瘋了?那是和氏壁麼?」

    「是,不過已經沒用了,裡面的那塊返魂香已經被我用掉了。否則我也醒不過來,不過希望他可以暫時安撫下暴躁的九尾的怨靈。」

    果然,九尾狐的念體似乎對和氏壁很感興趣,它的怒火平息後身材也小了很多,就如同一隻貓在玩耍玩具一樣,把和氏壁叼來叼去。

    「還有兩分鐘,希望它別發覺。」我看了看表。

    時間過的真慢,兩分鐘如同兩年一樣,我知道這比喻很俗,但的確是這樣。

    「還有10秒。」謝依達長舒了口氣。我們也聽見了頭上機器發動的聲音了。正當我感覺繩索一緊,九尾忽然發現我們要離去似的。猛的衝過來咬住了謝依達的腿!

    我啊的一聲叫了起來。的確很奇怪,被咬住的謝依達沒什麼反映,我到叫了起來。但見他拿出腰間隨身帶的砍刀一下就把自己腿砍掉了。奇怪的事他也並沒有流血。

    我們目送著狂暴的九尾在下面怒吼,謝依達的殘腿也被它扔到了一邊。

    「你,沒事吧?」一邊上升,我一邊問著他。謝依達只是滿臉的無動於衷,從鼻孔哼出一個恩。

    我們兩人迅速的上升終於脫離了洞口,但恐怕我們沒想到,還有客人在歡迎我們。

    剛剛上去就是當頭一棒,我被打暈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人還在洞邊,不過早已經五花大綁,謝依達自然也比我好不到哪裡。我看了旁邊的人。居然有幾個好像似曾相識。

    「老謝,收到你的信我就趕來了,你看我對你多夠兄弟。」其中一個身材矮小戴著茶色眼睛的中年人冷笑著對謝依達說。我終於想起來,他們就是當年和我一起見證謝依達死亡的人,謝依達說給他們也寄了邀請信,不過不是說他們沒膽量來麼。

    「沒想到你小子和這個楞青居然真的拿到了返魂香,真不簡單啊。」兩外一個穿著風衣的高個子我認識,他是現在黑市上最大的文物販子。他的手裡正拿著我們辛苦拿來的返魂香!

    「還給我們,有本事自己下去拿!」我高喊了一句,換來的只是肚子和臉各挨了一拳。

    「別衝動。」謝依達勸道。隨後厲聲喊道:「你們不就是要返魂香和和氏壁麼?犯的著殺我這樣一個半死之人麼,只要你們放了他,我告訴你們怎麼使用。」

    「那太好了。」站我旁邊打我的那個人說話了,這個留著光頭的禿子也是當年的三人之一,看來他們全來了。原來只有我不知道返魂香的事。

    「當年大嫂用那不純的寶物把你暫時救活我們就跟上你了。你和大嫂還真不愧是我們這一行的翹楚。連月氏人和印度自己都沒史料記載的張騫墓你們都能找到。可惜大嫂為了救你吸了過多瘴氣已經死了。你現在這個樣子拿了也是浪費,不如給我們幾個去造福人類多好?」矮子一嘴的冠冕堂皇。

    「好,好的很。不過沒死人我怎麼幫你們演示呢?」謝依達輕輕的一句就讓他們三個忽然楞了一下。站我旁邊的光頭還沒說話,我就看見高個子的手抬了一下,光頭哼都沒哼聲就撲通倒我旁邊,眉心一個小洞還在流血。回望高個子手裡那把消音手槍還在冒煙。

    高個子把謝依達鬆開。一隻手扶著他到不如說用槍指著他。一旦他們知道使用方法我和謝都活不了,不知道謝到底想幹什麼。

    謝依達把返魂香拿到手中,看來那三個人已經把它徹底撬出了盒子的龍嘴。現在這塊形同黑瑪瑙一般的寶物徹底擺在我們面前。謝依達將雙手用力擦拭著香的兩側。沒多久,我們都聞見一陣幽香,接著眼皮開始打架。後來我竟睡著了。

    「醒醒!醒醒。」我感覺有人大力地抽我嘴巴,正要發怒,發現居然是謝依達,在看看旁邊的那幾位都像死豬一樣睡在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我站了起來,發現繩子也解開了,不過腳還有點軟,差點沒站住。

    「返魂香還有另外一個功用,在香的兩側以雙手摩擦可以使人暫時昏厥。」謝依達解釋道。

    「那你怎麼沒事?」我摸著頭問他。

    「因為那只對活人有效。」謝依達低聲回答。我沒做聲,而是問他這幾個人怎麼辦。

    「扔下去吧,下面的九尾正在發怒呢。」謝依達冷笑了,樣子很是駭人。

    「扔下去?」我有點不忍。

    「你忘了他們剛才要殺我們了?」

    我無力爭辯,按照他的吩咐把三人包括光頭的屍體扔了下去。矮子下去的時候似乎沒死,看來應該是摔在高個子身上。

    「謝依達!救我上去啊,求求你了!我所有財產都給你!你也念在我給你那麼多古玩字畫的份上救我出去啊!」矮子的哀號不斷,接著聽到了九尾暴怒的吼聲和矮子驚恐的叫聲。沒多久就沒聲音了。矮子臨死最後一句話如同地獄發出的哀號。

    「謝依達!你不得好死!」

    謝依達在我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正往洞口出去,聽到這話回頭笑著說:「我已經是死人了。」

    我攙著他走出了墓穴,再次回到他的書房。書房已經被翻得一塌糊塗。不用說自然是剛才幾個傢伙幹的。估計機器的故障也是他們搗鬼。

    「走,快,背我去萊伊的房間。」謝似乎很著急。我只好背起他在他的指點下來到了他妻子的房間。

    我一進去就感到一陣寒意,原來菜伊的房間完全是一個冰庫。冰床上躺著的正是謝依達的妻子菜伊。她幾乎沒什麼變化,不過面無生氣。

    「她死了幾年了,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尋找真正的返魂香救活她。我一個已死的人不值當她為我付出。」謝依達邊說邊哭著,原來他找返魂香不是為自己完全復活,而是為了救他的妻子。

    「返魂香只能救一個人?」我問他。

    「不,但每使用一次就要三十年,當年李世民死去數天後復生就是依靠返魂香的能力。不過要復活首先要死者的屍體不能腐爛,所以我建了這個冰庫。」

    「三塊之中,和氏壁的那快威力已經減弱,而且你已經使用過了,帶去日本的那塊也不知去向,那這塊就是最後的一塊了?」我問謝依達。

    「是的,但我沒把握是否真能救活菜伊。」謝依達返魂香點燃,靠近妻子的鼻子。我又聞到了奇特的香味,不過這次沒再暈倒了。

    奇跡出現了,菜伊的臉漸漸紅潤起來,而返魂香的光澤卻在慢慢暗淡。最終變成了塊普通的光滑的黑色石頭。

    看著妻子的眼睛慢慢張開,謝依達的眼睛卻如同返魂香一樣漸漸失去光彩,倒在了菜伊身上。然後迅速的枯萎不到幾秒種就如同一副被燒盡的柴火,我剛要用手去扶他,誰知道一碰他的身體就化為了灰燼,我呆呆地站在菜伊床邊,看著那些灰一點一點消失。

    「他真傻。」菜伊醒了,面無表情,但臉上卻掛著淚水。

    「的確,不過他走的時候是很高興的。或許你根本不該在幾年前救活他,本應死的就應該死,本應活的最終還是活了下來。」我用手拍了拍菜伊。把返魂香交給他。

    「這是他最後的遺物。」

    「不了,我看著這件東西會想起太多的事。你能和謝一起去冒險拿出返魂香相信他一定很信任你。這個你送給你做個紀念吧。」菜伊剛活過來,話一說多就喘氣。

    我望著手中的返魂香,雖然它已失去光澤,卻依然散發著神秘的魅力。我無法拒絕,於是這個世人皆想佔有的寶物卻戲劇得落到我手中。」朋友笑嬉嬉瞇著眼睛看著返魂香。

    「菜伊後來怎樣?」

    「我一直和她保持聯絡,她已經致力與保護文物事業了。她說印度和中國都有幾千年的文明,裡面蘊涵的神秘力量是我們無法想像的,她希望有生之年能多挖掘一點。」

    我望著那塊神奇的石頭,忽然問道:「現在它還有什麼力量麼?」

    「有!」朋友肯定地說,「雖然無法使死者再生,但是對治療頑疾很有用,而且帶著它睡覺,你會在夢中見到你已經過世的親人或者朋友。」

    「真的?今晚借我用下吧。」我上去拿返魂香,不料被拒絕了。

    「不行,惟有今天不行。我去睡覺了,明天在借給你吧。」他逃似的跑了出去,生怕我和他搶。

    「真小氣啊。」我抱怨著躺了下來,看了看表,表上的日記清楚的記著今天是七月十四,我猛的想起,他的父親就是今天去世的。

    「祝你晚上能做個好夢。」我輕輕地說道,隨即也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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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熊迷小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